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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父两三岁时,胡家元带着柳家赠送的大笔银子以及仆人赶考,谁知这一去不复返,柳家派了多人寻找无果。

所有人都认为胡家元死了,劝她改嫁,或者再招一个,柳家小姐却不愿放弃,一边教养柳清,一边继续找人。

大概过了两三年,胡家元却突然回来了。

本来人们还觉得柳小姐这是苦尽甘来了,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扁妻为妾的文书。

原来胡家元在府城机缘巧合之下和高官家的千金结识,因为人长得好,行为举止又斯文,被那小姐看上,当打听他是否有婚配的时候,他撒了个谎,说自己还未婚配,并收买了仆人,让他守口如瓶。

就这样他如愿以偿的抱得美人归,并在考取进士后,有岳父家的打点顺利谋得好差事。

本来他岳父是怎么也看不上一个穷秀才的,但他夫人也就是张小姐,因着前两次定亲,还没过门,未婚夫就病逝了,坊间传闻她克夫,找不着好婚事,到府城亲戚家也是为了解决婚事,又怕嫁去之后听到传言嫌弃她,所以想着低嫁,张父亲自考核,确定有真才实学,能够考中进士,多方考量之下才同意。

过了一年又为他生了个儿子,胡家元是走路都带风,看着对他阿谀奉承的人,深深的觉得当初自己的选择是对的,若是不娶官家小姐,自己也可能和同窗一样,考中进士,被发配到偏僻的小县城,当个小县令,上面没人,政绩被抢,升官不易。

这有靠山和没靠山就是不一样,他仅仅用了两年的时间就成了正六品,有很多人到致士也仅此而已。

本以为就会这样顺顺利利的过下去,谁知柳家没完没了,他都消失了这么久,还在不停地找人,柳家的仆人在一家酒楼打听的时候,被张小姐身边的仆人听见了,回来说了自己的猜想。

遇到这样的事情,张小姐没有声张,想先将事情调查清楚,派人前往胡家元的祖籍,这一查不得了,别说早已娶妻生子了,就连他口中已逝的父母都还健在,这么大的事,张小姐做不了主,赶紧给父亲写信。

张父狠狠发了一次怒,木已成舟,即使再生气,还是想办法替他遮掩,却再也不敢重用了,一个人连自己的父母兄弟都可以抛弃的人,再怎么捂也不能捂热他的心。

当时柳父已经6岁,什么事情都记得,他清楚的记得当时母亲整日以泪洗面,外公外婆愁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。

当时二老就让母亲合离,可是母亲舍不得胡家元,她觉得夫君是身不由己,自己一个商户女,不能给他任何帮助,是自己的错。更何况儿子都这么大了,不看在自己的面子上,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也会对她多加照顾。

外公外婆坚决不同意,可是母亲铁了心要跟着他去,为此爷爷奶奶发了好大的火,气病了。

可是爱情战胜了一切,确切说是柳小姐的单相思战胜了一切,结实实的给柳家两位老人磕了几个头,就带着柳清回到了胡家。

因为是独女,柳家夫妇又视她如宝,尽管孩子都这么大了,她依旧单纯如初,进胡府前,她觉得顶多就是不受宠,能陪在胡家元身边,天天看到他就行了。

谁知进了胡府,连胡家元的面都没见到,就被扔到一个偏僻的小院,只有来时跟着的贴身丫鬟伺候他们,院子外面有婆子把手,等于是变相的软禁。

开始一日三餐还按时送到,夫人的不喜,老爷的不在意,下人们的怠慢,伙食就越来越差,送来的也越来越晚,甚至有时候都是凉的。

柳家小姐吵过闹过,可是进了后宅就是夫人的天下,真是叫天天不应,叫地地不灵,每次闹过之后,吃穿用度更差。

这个时候柳家小姐才后悔了,人见不着,行动受限,缺衣少食,连父母也不能相见,两年后郁郁而终。

她不知道的是,在她进胡府不久,柳家夫妇也相继病逝,而胡家元这个唯一的女婿顺理成章的接手了柳家的财产,真可谓吃人不吐骨头。

柳家小姐去世后,就留下柳清和那个贴身丫鬟相依为命,没有菜吃,他们就在院子里开地,买通婆子拿到菜籽,自己种,没有粮食,偷偷爬狗洞,当柳家小姐进胡府时带的东西,买粮食,不知道多少次夜里发烧,没有大夫,没有药,他都以为自己挺不过去了,结果顽强地活了下来,日子清苦,没几年,一场病丫鬟也离开了。

他以为自己一辈子就会被关在这小小的院子里,过着吃了上一顿没下一顿的日子,十二岁那年,小院被打开,那个只在记忆里见过一次面的男人,面无表情地将他全身上下打量一遍,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走了。

没多久他被就被送到外边的书院读书,跟着他去的只有新买来的书童,还有包袱里多出来的几十两银子和几套衣衫。

柳清很珍惜这得来不易的机会,虽然他是在班里年纪最大,启蒙最晚,但他是最努力的,功夫不负有心人,仅仅用了三年的时间,他就考上了秀才。

第一次他从正门进入了胡家,夫人的冷漠,弟弟的仇视,祖母的惋惜,胡家元的漠不关心,仆人的不尽心,昭示对他的不喜,但好在没有人再限制他的自由。

他以为日子就要继续这样进行下去的时候,却突然得知自己多了一个未婚妻,曾经午夜梦回时,他也想过要找一个琴瑟和鸣的女子共度一生,不纳妾,只要她敬重他,他就护他一生。

当然这也只是想想,他知道婚事自己做不了主,而父亲和夫人订的婚事他也不抱任何期待。

生活依然继续,他为三年后的考举人做准备,这是他唯一翻身的机会,当年父亲不就是因为考上了进士而辜负了母亲吗?自古以来官比民大,只有当了官,才不会任人欺负。

柳父十七岁时,柳母进了门,当掀开盖头,看到长相平平内向害羞的柳母时,柳父松了一口气,不怕柳母长相平平,不怕她懦弱内向,只要她懂礼就行。

其实他多虑了,不给他找泼辣无礼之人,是因为夫人不想给胡家招祸,不想让庶子媳妇和自己对着干,不想让他和儿子争家产。

柳母进门后,夫人就想着法的整治她,无论刮风下雨,天寒地冻,都雷打不动地在院子门口站一个时辰,然后才伺候她梳洗。

柳母每天都累得腰酸背疼,柳父看在眼里急在心上,每天回去后都安慰柳母,让她再忍忍,等自己考上功名,就没人敢欺负他了。

柳母看着读书更加用功的夫君,觉得苦难的尽头是希望。

但日子不是你想平静,它就平静的,接下来的一系列打击,让柳父彻底丧失了斗志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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